叹息山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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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don't give a shit you like it or not.

楚路 蠢蠢欲动 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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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非体内的寄生虫被完全拔掉后,时间已经逼近圣诞。圣诞的机票很难订,芬格尔凭借新闻部优势,年年都能开个群当黄牛,混成红红火火的地方一霸,在过年前体验一把丰收的喜悦。


但是路明非是不回家的,因为叔叔婶婶家不过这个洋节日。


楚子航又另当别论。他有个又漂亮又任性的母亲,365天都能找到由头狂欢。她再不问世事,也知道美国大学有个不长不短的新年假。她不管机票挤不挤,贵不贵,只要航航没回家,她就会担心。


实际上,作为一所双学期制大学,卡塞尔的假期时间更长,从12月17日到次年1月6日。


路明非和楚子航并排坐着,上节前最后一节曼施坦因的课。


“师兄几点飞机?”路明非关了录音笔,问。


“下午四点。”


“上完课立刻走?”


“嗯。你今年还是不回去?”楚子航问。


“不回了。卡都被冻结了,哪有钱买票啊。”路明非半真半假地抱怨。


楚子航叮嘱他不要乱花钱,路明非辩解说没有。结果又被曼施坦因发现,被叫答问题。曼施坦因是全美国硕果仅存的几个没有一下课拔腿就跑的老师之一,结果路明非灰溜溜回到宿舍放东西时,楚子航已经走了,留下一条短信让他“注意饮食和保暖,不要熬夜”。


连最吵闹的芬格尔也回德国老家了,虽然东西还乱糟糟地摊开着,路明非却如同相声演员失去捧哏儿的搭档,一上来,瞬间索然寡味。


卡塞尔只剩百分之五人口。世界好安静。


平安夜,诺玛贴心地在有人的宿舍走廊里播放Jingle Bells,走廊和窗台上布置了松球、槲寄生、雪花,给他爱、和平、宽恕。


路明非一回宿舍,就看见门上吸住一只名为Prancer的驯鹿玩偶,它是圣诞老人九只驯鹿中的第三只。还有一张小纸条,说驯鹿的玩偶是随机分发的,晚餐时带上它,今晚拿到同一只驯鹿的人将共用一张桌子,共享缘分。


路明非将Prancer拔下来,用手指按按它的脖子,就好像Prancer对他点头问好。


晚餐安排在英灵殿会议室,就是当初审判楚子航的地方。室内亮起暖黄色的光,中央用许多长方形桌子拼成九张六米长桌,先盖一层暗红色桌布,再在中间打横搭一条乳白色桌布,放上来自温室的鲜花。


Prancer一桌的学生纷纷招手让他过去,先喝了一轮粉红香槟,再交换了礼物。留下的学生大多是非基督教国家的,但被这氛围一激,不由得都会想家。


于此伶仃时节,路明非不得不承认,他的确是想念楚子航了。没有了楚子航,他在万千人海里还是寂寞。


路明非换到的礼物是一副鲁道夫的黑色宝石耳钉,小小的身体上不同切割面折射出不同光芒。鲁道夫是第九只驯鹿,它有一个红鼻子,很害羞。他一想象自己戴上这个可爱的鲁道夫,楚子航会有什么表情,心就开始砰砰跳。


鲁道夫因为奇异的红鼻子而自卑,而路明非的红鼻子就是他对楚子航的恋慕。


元旦过后,路明非去芝加哥市区溜达了一圈儿,将宝石鲁道夫钉入自己的耳垂里。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,加上冬季寒冷,两只耳朵肿了两天才慢慢消减,但仍是红红的。


楚子航敲门快一分钟,没人应,一转门把才发现根本没锁上。他开门进去,屋子里很暖和,路明非在床上卷着被子睡觉。脸红扑扑的,耳朵也是红的。楚子航拨开他散乱的褐色头发,意外发现灰黑色的耳钉。他轻轻一碰,路明非发出“呜”一声躲开了。


路明非要是醒着,肯定因为这个举动羞愤而死。


路明非原本白花花一个,蔫了吧唧的。戴上了这耳钉躺在床上熟睡,就好像被人打了标记,告诉别人这是谁谁家被疼爱着的小少爷。


楚子航又看了好几眼,才强行把视线搬开了。他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开,有吃的,有用的。路明非不回家,楚子航简直给他搬来一个家。


路明非听见咔哒咔哒的声音,迷迷糊糊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,看见楚子航的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反应,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子航弄这弄那,然后用被子笼住自己又躺回去了。


楚子航连装睡的人都叫得醒,路明非当然很快败下阵来。他盘腿坐在被子堆里,就是不想动。直到楚子航轻裘缓带在他对面坐定,两个人隔着海拔对望,路明非才任命地开始挪动。


他太高兴了,只能用这样非暴力、不合作的方式掩盖过去。


等他洗漱好,楚子航还等在原地。他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怎么那么快回校了?”


楚子航说:“事情办完了。”


“你不回去休息,来这儿干嘛呀。”


“不用了。”楚子航似嘲非嘲,“中午十二点,准时来叫醒你。”


路明非心动且心痛着。


“别扯皮了,吃东西。”楚子航递给他一个玻璃盒子。


路明非从饺子里吃出一个硬币,问:“师兄你不会是从中国直接运来的吧...”


楚子航承认了:“嗯,刚下的。”


“你包的?”


“不是。”


路明非说:“机场买的我也认了。”


楚子航说:“我家里包的。”


路明非边呼呼地吃,边挤出两滴泪说:“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

“耳钉什么时候弄的?”


路明非的心咚咚跳,不自在地动动眼珠,说:“你竟然看见了,我以为你并不看我的脸。”楚子航不说话,看着他装疯卖傻。路明非只好如实招来:“前几天刚弄的,耳钉是圣诞礼物。”


“谁送的?”楚子航问。


“一个师妹吧,我也不认识。”


楚子航点点头,出其不意地碰了碰路明非的耳垂,果不其然又听见他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楚子航说:“耳钉很好,但你好像不太好。”


“那你别碰!”


路明非心里苦,耳垂还在康复期,碰上去虽然不疼了,但是又酥又痒,让人情不自禁就发出那种声音。何况碰的人是楚子航。


楚子航又要伸手过来时,路明非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,并用介于“你怎么这么下流”和“你这样我招架不住的”的眼神瞪着他。


楚子航忽然笑了一下,路明非就像鲁道夫一样害羞起来,扔开他的手,自己戳起饺子吃。


路明非填饱肚子喝口水,想爬回床上玩手机,楚子航喊住他:“路明非!”


“干嘛?”


“过来做功课。”楚子航说。


路明非以为自己听错了,直到看到楚子航手上的高数课本。“现在放假。”


楚子航并不理会。


路明非噔噔噔爬上床,用手捂住耳廓喊:“我耳朵疼!”


楚子航接受了这种撒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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